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镌刻地域文化的永恒记忆
2024-02-09 08:37:32  作者:曾强  来源:大同日报

——读张高先生《大同方言辞典》


  
  记忆可能会长久传承,但更多的是会讹传或忘却;记忆是一种文化熏陶和思想浸染,但也可能是一种被迅速格式化的空白或遗憾。大约就在我进入城市的四十年间,即使长期从事文字写作,也一直珍重在农村所经历过的童年及青少年生活,但曾经熟稔的生活——那些驾轻就熟的方言还是无可挽回地从我的记忆中几乎集体消失,在平时一大堆的“车轱辘”话中被不自觉地遗弃,笔下的语汇体系中也很难找到它们的踪迹。当然,也不能说这些方言俚语跟我完全绝缘了,偶尔听到那些不禁让我感到亲切的标志性的话语,曾经的记忆也会突然复苏,甚至能回放一些模糊的时代映象,可时过境迁,那些退化到记忆边缘的方言又一次被像齑粉一样轻轻荡去,无影无踪。因此,我时常反刍自己的毛细血管和神经末梢是否已经萎缩。因为,这不仅显现了我经常对尘世生活最深处的反应迟钝,尤其常常造成对不能抵达生命最深处的一些喟叹。

  前不久,张高先生送给我一本他刚出版的600多页的《大同方言辞典》。只要随手一翻,16000多条词汇和俗语,仿佛都抛散满身尘土,露出急切的乡情乡亲,一齐向我涌来。于是,这部沉甸甸的词典,连同张高先生清癯的面容,就像塑成的雕像摆在面前,叫我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亲切,一种敬仰,甚至一种崇拜。

  方言具有与众不同的腔调和语感,多有别具意味的词汇和句式,富含生动鲜活的特色和魅力,形成了一种最根本的最具标志性的地域文化。

  我国国土广袤,自古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,以致“十里不同俗,百里不同音”。两千多年前,雄才伟略的秦始皇实行了“书同文”,汉代的《汉书·艺文志》还收录《尔雅》来规范汉语言的运用,这虽然致力于文字书写及语义的“格式化”并流传至今,但其实并没能完全实现话同音、语同义以及摒弃方言的彻底性语言改革。在封建社会,即使像大同这样长期经受多元文化的影响,但因人们基本困囿于比较封闭的地方,人员流动性较差,方言文化的发展更多的是吸纳和拓展,而不是抛弃或疏离。这就自然形成了越来越根深蒂固的强烈的地域文化,并具有非常顽强的生命力。即使它们经历了两千多年的时代变迁和时光淘涤,仍然保持着其纯粹性、可辨识性和神秘性的文化特征。

  随着时代的发展,特别在整个社会都发生翻天覆地、日新月异的急遽变化,主流文化日益全球趋同的近四十多年间,传统文化的基石受到根本性动摇,甚至方言也基本失去了赖以存在的基础。这不仅迅速改变了我们大多数人的身份,也快速异化、分解了人们固有的语言习惯和思维方式,以致我们越来越感到,能听到自己家乡的方言几乎成了一种奢侈,能说几句方言也似乎能心生荣耀,能收集、整理、编撰一部厚厚的方言词典简直令人敬畏!

  也正因为如此,大同地区近些年来涌现出多位值得敬重的从事方言研究的人物,如李金、马文忠、韩府和宋旭,包括撰写《大同方言辞典》的张高等。他们虽然职业不同,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就是对地域文化,特别是大同方言具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、使命感,从而利用一切闲暇时间,积极投身收集、整理和研究,并形成了一种集体性抢救地方文化的危机意识和观照情怀。当然,这些研究并非简单的重复或模仿,而是根据自己对方言文化的擅长,参阅了晋冀陕蒙整个晋语系地区的研究成果,通过不同的角度来挖掘历史的、民俗的、词源的等文字内涵,以独创性的研究和发现,多方位展示出大同方言独特而丰富的多元文化特征,从而形成了一个地方性方言的文化研究体系,并使之更趋科学、准确、客观和完整。因此可以这样认为,这些方言研究,不仅是大同方言文化的累累硕果,也对晋语系方言研究做出了积极而有益的贡献。

  唐朝贺知章有诗《回乡偶书》说: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衰,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。”现在,当我们再读这首诗,很多人一定会浮想联翩,心有戚戚;当我们读到张高先生的这部《大同方言辞典》,很多人也一定会思乡感怀,颇有欣慰。因为,这部著作,镌刻了地域文化的永恒记忆,为我们很多人找到情感的根脉、思想的根脉,以及血液的根脉。(编辑: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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